书桌上几本《大学化学》教材摞得整整齐齐,封面的绿色似乎在闪烁,一点灰尘也未落下,一边翻阅,一边听着曾老师讲述他的故事。
到曾政权老师家中时,两位老人恰在茶余饭后休息,电视是关着的,书桌上的灯还亮着。看见化院学子的到来,曾老师和妻子刘咏秋老师脸上堆满了笑容,准备了不少零食热情招待,散发的精气神,完全看不出将入耄耋之年。
曾政权老师曾是重大一名大学化学老师,和芸芸教师一样,在三尺讲台上,他奉献了他的青春,将热情投诸直接的教育事业中,但相比而言更特别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大学化学》教材主编者。面对这一角色,曾老师感慨颇多。
“我的老师曾说过,‘不懂化学就是不懂科技’。”从《工科普通化学》,到《工科大学化学》,虽然都是亲力亲为,但随着科学和教育随着时代进步而不断完善,曾政权老师认识到化学课程对于工科生的重要性和现有的化学教材与工程联系薄弱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教学改革特别是教材改革刻不容缓,由于环境、资源、材料等学科领域都涉及到化学,为了保证工科学生对于化学的理解和应用达到“基础扎实,适用专业”,他带头走向了“面向21世纪如何对学生人数占90%以上的非化学化工类专业的大学生实施高等教育层次的化学教育”研究的一线。
1995至2000年,曾政权老师相继参加国家教育委员会课程体系改革,加入工科化学课程指导委员会,带领重大与全国高校合作编辑大学化学试题库,将重大大学化学教学水平提升到国家一级梯队,主编教材《大学化学》被教育部高教司核定批准为“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退休后,又经工作伙伴甘孟瑜老师添砖加瓦,将“重庆大学大学化学”课程建设为“国家级精品课程”。回顾当年的经历,曾政权老师依旧激情未减,特别是听说采访当日大一的学生刚考完“大化”,他还很认真地询问“学生们觉得难不难”,仿佛仍奋战在教育前线上,而提及取得的这些重大成就,曾老师说:“不论是我,还是大化,能为全校贡献,我已经很满意了。”
化工系出身的曾政权老师,自1960年来重庆大学到退休,工作生涯四十余年,除了在教育上有所建树,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还任职应用化学系副主任,九十年代任化学化工学院教工党支部书记,带领的团队里人才辈出,教授涌现。论起关于行政的事,曾政权老师对自己谈的不多,倒是很积极地介绍起自己的妻子——刘咏秋老师。“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但当时大学期间不准谈恋爱,所以毕业之后才在一起。”妻子刘咏秋老师曾在化学化工学院负责结构化学的教学任务,也是《大学化学》其中一版教材的编者之一,后来调离学院于对外联络部就职,最后调任至校长办公室负责行政工作,但对她来说,丈夫教书的工作才是更让她羡慕和向往的。
“优秀”在精神上或许是可以遗传的。曾政权老师的女儿曾就读于华西医科大学,完成了本科和研究生学业的学习之后,毅然选择了继续读博深造,现在在美国担任医生。“因为她总觉得还不够,不够那就继续。”夫妻俩含情脉脉看着墙上女儿的毕业照,感触颇深。
老师家中并不只有书和照片,尽管只有夫妻两人,来访的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家中浓浓的温馨幸福。“立身苦被浮名累,涉世无如本色难”,屋内更醒目的,是墙上的书法作品,虽然曾政权老师说自己的造诣不深,多是从书画市场买来的,但也抵不住对书法的热爱,更让人惊讶的,是其中最精美的一幅临摹王羲之的作品,竟是从日历上剪裁下来请人装裱上的,如非老师告之,现场无一人识出。
见证过重庆大学的兴起,曾老师和刘老师都对学校感情颇深。“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学校的礼堂里考大学,那时实验室零零散散,现在真是‘鸟枪换炮’,不可同日而语了。”退休后,曾政权老师向学校校史馆、图书馆捐献了自己绝大部分文献资料,他希望学生们多去校史馆看看,多了解一些未曾见证的历史,多了解一些日常生活学习的第二个“家”。
尽管九十年来学校硕果累累,改革开放四十年国家也日新月异,曾政权老师依旧有自己的希冀:“成果还是不够的,希望学校能有更多成绩,不仅仅是看论文,我很担心的是有些人为了漂亮的文章修改甚至编造数据,那会吃亏,会让国家遭受损失的。”他还希望老师们明白,教育改革依旧任重道远,不可小视,也勉励学生们,在信息产业作为经济命脉的当今,一定要学好计算机和外语,学基础,学方法,懂得“耐劳苦”,未来是年轻人的。其妻也言:“有理想,学成长,要去干,才能成。”
退下讲台不代表退出时代,曾政权老师为学校做出的奉献和一片匠人之心,依旧在散发余光余热,在重庆大学建校九十周年里程碑式的发展中,成为重大人、化院人精神中一缕不灭的灵魂。